轉(zhuan)播到騰訊微博(bo)

愈演愈烈的基層(ceng)干部占地建房(fang)(fang)現象，令安徽發動了新一(yi)輪大(da)規(gui)模清房(fang)(fang)運動。不過，清理對象僅僅是房(fang)(fang)改房(fang)(fang)、集資房(fang)(fang)、自建房(fang)(fang)和小產權房(fang)(fang)，無涉商品房(fang)(fang)。

2013年6月9日，端午小長假前最后一個(ge)工作日。在合肥(fei)城改(gai)集(ji)團，一位辦公室負責人悄悄把貼在單位電(dian)梯旁的一張紙撕下來。

這(zhe)是一張房(fang)產信息的(de)公(gong)(gong)(gong)示表(biao)，公(gong)(gong)(gong)示了(le)城改(gai)集團六位領導的(de)房(fang)改(gai)房(fang)、集資房(fang)和小(xiao)產權房(fang)擁(yong)有情況。在單(dan)位公(gong)(gong)(gong)示了(le)7個(ge)工作日后，這(zhe)張公(gong)(gong)(gong)示表(biao)被撕下(xia)，遞(di)交給了(le)合肥市(shi)清房(fang)辦公(gong)(gong)(gong)室。

2013年6月(yue)9日(ri)，端午小長(chang)假前最后一個工作(zuo)日(ri)。在合肥(fei)城(cheng)改集團，一位辦公(gong)室負責人悄(qiao)悄(qiao)把貼在單(dan)位電梯旁的一張紙撕下來(lai)。

這(zhe)是一張(zhang)房(fang)(fang)產信息(xi)的公(gong)示表(biao)(biao)，公(gong)示了城改集團六位領(ling)導的房(fang)(fang)改房(fang)(fang)、集資房(fang)(fang)和小(xiao)產權(quan)房(fang)(fang)擁有情況。在(zai)單位公(gong)示了7個工作日(ri)后，這(zhe)張(zhang)公(gong)示表(biao)(biao)被撕下，遞交(jiao)給了合(he)肥市(shi)清房(fang)(fang)辦公(gong)室。

讓黨政干部主動在(zai)單位內公示房產信息的做法，此前在(zai)中國(guo)并(bing)不多(duo)見(jian)。在(zai)樓市飛(fei)速上漲的過(guo)去十年(nian)里，由于房地產沉淀了大宗財(cai)產，住房信息的公開相(xiang)當于官員財(cai)產的半(ban)公開，因而官員的住房信息一直是(shi)高級機密。

2013年(nian)年(nian)初，各(ge)地更掀起過一股(gu)揭(jie)發“房(fang)姐”、“房(fang)叔”及(ji)“房(fang)媳(xi)”的風(feng)潮，一批(pi)擁有驚人數目住房(fang)的官員更觸動了(le)公(gong)眾神(shen)經。此(ci)后(hou)，多地政府甚(shen)至嚴控用姓名(ming)查詢(xun)他人房(fang)產信(xin)息。住建部曾計劃在2013年(nian)6月底(di)前實現(xian)500個城(cheng)市住房(fang)信(xin)息聯網，但有媒體(ti)稱，來自地方的阻(zu)力強大，進展并不順利。

安徽(hui)省的清房(fang)(fang)行(xing)動因此(ci)以一種發(fa)起(qi)者始料未及的方式吸(xi)引了公(gong)眾的注意力。2013年年初(chu)安徽(hui)發(fa)起(qi)針對全省黨(dang)政(zheng)干部的清房(fang)(fang)行(xing)動時(shi)，正(zheng)值(zhi)合肥“房(fang)(fang)叔(shu)”新聞發(fa)酵之時(shi)，空前(qian)的輿論壓力令他們只能低調進(jin)行(xing)。

早在(zai)2013年(nian)2月底，一份詳細(xi)的安徽省(sheng)清房行動(dong)方案便已下(xia)發。清房范圍并不僅(jin)限于(yu)全(quan)省(sheng)各級黨政機關、人大、政協、審判、檢察(cha)、事業單位，政府管(guan)理的國有及國有控股企(qi)業負(fu)責人、教育機關、民(min)主黨派在(zai)職領導也被納入其中。

清房(fang)行(xing)(xing)動的一位負責(ze)人稱(cheng)，“我(wo)們(men)只(zhi)要(yao)(yao)求黨政干部申(shen)報(bao)(bao)他(ta)們(men)的公房(fang)、集資房(fang)、小產(chan)權房(fang)，而(er)不必申(shen)報(bao)(bao)商品(pin)房(fang)，只(zhi)要(yao)(yao)是(shi)正當所(suo)得，他(ta)們(men)有(you)多少套商品(pin)房(fang)我(wo)們(men)都不管。”即使如此，上述(shu)負責(ze)人也承認，這場清房(fang)行(xing)(xing)動仍有(you)諸多問題懸而(er)未(wei)決。

宿松亂象

2013年年初，合肥(fei)市新站區站北社區原書(shu)記(ji)方(fang)廣云作為“房(fang)(fang)地(di)(di)產(chan)大亨”進入公眾視(shi)野。在一個中產(chan)階級買一套(tao)公寓都不容易的城市，方(fang)廣云被指控套(tao)取侵占了安置房(fang)(fang)136套(tao)，當地(di)(di)人甚至稱其為“房(fang)(fang)叔”。

舉報他的村民王可翠和方義虎向南方周末記者稱，房叔的秘訣(jue)就是(shi)拿安置回扣和偽造多(duo)個(ge)假戶口(kou)套(tao)取安置房。為了舉報(bao)方廣云，王可翠(cui)花了一年(nian)的時間，到樓道里(li)面找水電(dian)費單子，看上面的名(ming)字(zi)，如果(guo)不是(shi)村(cun)里(li)面的人(ren)，就記下來。4年(nian)下來，他們幾個(ge)人(ren)為舉報(bao)房叔花去八十多(duo)萬元積(ji)蓄。

合肥(fei)房(fang)(fang)叔積(ji)(ji)累起來的(de)巨額財富，以及他(ta)所代表(biao)的(de)一部分基層黨政(zheng)干部的(de)大膽妄為(wei)，都讓公眾震(zhen)驚。但(dan)早在方廣(guang)云案爆發的(de)一年前，安(an)(an)慶市宿松縣出現的(de)黨政(zheng)干部違規自建大面積(ji)(ji)住(zhu)房(fang)(fang)問題，是讓安(an)(an)徽(hui)省領導下定決心在全省清房(fang)(fang)的(de)直接原因(yin)。

據安徽省(sheng)紀委一(yi)(yi)位人士透露(lu)，宿松(song)縣一(yi)(yi)些(xie)干(gan)部(bu)(bu)以各(ge)種(zhong)方式違(wei)規占地建房(fang)的現象極(ji)為普(pu)遍，“最早只是(shi)一(yi)(yi)小部(bu)(bu)分干(gan)部(bu)(bu)在做，但沒人監管，在當地造成極(ji)為惡劣的影響，并(bing)且一(yi)(yi)下(xia)子就(jiu)亂了，后來我們通(tong)過清房(fang)把當地情況(kuang)摸熟了，查處了一(yi)(yi)些(xie)干(gan)部(bu)(bu)，并(bing)且希望以解剖麻(ma)雀的方式，推廣到全省(sheng)。”

宿(su)松(song)(song)縣反腐(fu)人士賀建橋則向南(nan)方周末記者透(tou)露，最早引起(qi)省委(wei)重視(shi)的(de)(de)(de)，是(shi)關于宿(su)松(song)(song)兩位縣委(wei)常委(wei)領導在龍門(men)路(lu)上超標(biao)建房(fang)的(de)(de)(de)舉報——其中一位縣委(wei)常委(wei)甚至在龍門(men)路(lu)十字路(lu)口(kou)建起(qi)一棟7層的(de)(de)(de)商(shang)住大樓，價(jia)值超千萬(wan)，并(bing)以每(mei)年15萬(wan)元的(de)(de)(de)租(zu)金租(zu)給宿(su)松(song)(song)園區(qu)的(de)(de)(de)企業。省委(wei)領導當即組織(zhi)一些老同(tong)志(zhi)去宿(su)松(song)(song)調(diao)查，老同(tong)志(zhi)交(jiao)回來的(de)(de)(de)報告觸目驚心(xin)，省委(wei)領導在震(zhen)怒(nu)的(de)(de)(de)同(tong)時，決(jue)定(ding)以宿(su)松(song)(song)清房(fang)為突破口(kou)，在全省開(kai)展清房(fang)行動。

賀建(jian)橋稱干部自建(jian)房之所(suo)以蔚(yu)然成(cheng)風，與宿松土地管(guan)理混亂不(bu)無關(guan)系，“官員在城里(li)蓋私房都是先蓋起來，再去跑手續”。

南(nan)方周末記者就這些(xie)情況向宿松縣負責清房(fang)的(de)(de)紀委書記甘(gan)長浩求證，他(ta)回復稱“宿松違規建房(fang)問(wen)題有(you)很(hen)復雜的(de)(de)歷史背景，我(wo)們現在清理的(de)(de)，也是過去遺留下來的(de)(de)土地問(wen)題”。

“查處了500位廳級干部”

這并不是安徽(hui)省第一次(ci)組織清(qing)房(fang)行動。早從2004年開始，安徽(hui)省就連續三年對處級(ji)以(yi)上干部進行過一輪(lun)清(qing)房(fang)，當時主要清(qing)理干部違反房(fang)改政策超標準購(gou)房(fang)、集資(zi)建(jian)房(fang)和(he)多占房(fang)等問題。

當時負責牽頭清房(fang)的安徽省紀委(wei)黨風廉政辦公(gong)室主任陳清海向南方周末記(ji)者稱，那(nei)輪清房(fang)行動(dong)，一共查(cha)處了(le)500多(duo)位(wei)廳級干部，2000多(duo)位(wei)處級干部，追繳了(le)2億(yi)多(duo)元(yuan)的房(fang)款，“2006年后處級干部就很少存在住房(fang)違規問(wen)題了(le)”。

在1998年中國住房(fang)制度改革后，各種住房(fang)違規行為在某(mou)些地方(fang)還(huan)(huan)隱秘地存在著，安徽(hui)省是少數花(hua)力氣(qi)清(qing)(qing)(qing)查的(de)地方(fang)之一。安徽(hui)的(de)清(qing)(qing)(qing)房(fang)行動，當時也引起了中紀委(wei)的(de)關注(zhu)，2007年安徽(hui)省紀委(wei)人士還(huan)(huan)被請(qing)到中紀委(wei)去，宣(xuan)講其清(qing)(qing)(qing)房(fang)經驗。陳(chen)清(qing)(qing)(qing)海(hai)稱，他們還(huan)(huan)參與制定了中紀委(wei)全國的(de)清(qing)(qing)(qing)房(fang)方(fang)案，不過由于阻力太(tai)大(da)，中紀委(wei)那年的(de)清(qing)(qing)(qing)房(fang)行動并沒有(you)推行下(xia)去。

而在安(an)徽省內，清房行動一(yi)(yi)(yi)直在繼(ji)續。合肥市紀(ji)委和房管(guan)局隨后(hou)組成了(le)一(yi)(yi)(yi)個清房辦公室，從2008年開(kai)始對違規購買或租占直管(guan)公房現象進行集中清理。當(dang)時有一(yi)(yi)(yi)些干部(bu)手上有包括房改房在內的數十(shi)套(tao)房子，竟然還捏(nie)著一(yi)(yi)(yi)套(tao)直管(guan)福(fu)利房。

合肥(fei)市(shi)房地產(chan)(chan)協(xie)會會長(chang)李(li)慧秋稱，為了清(qing)理(li)這些直管(guan)公(gong)房，合肥(fei)市(shi)花大力氣對2萬套直管(guan)公(gong)房進行(xing)了登記、檢索、核實，并輸(shu)入(ru)電(dian)腦，建立(li)了翔實的(de)數據庫，在電(dian)腦前(qian)輸(shu)入(ru)一(yi)人姓名，立(li)刻(ke)可以(yi)(yi)顯示出(chu)此人以(yi)(yi)及(ji)其配偶名下的(de)所有房產(chan)(chan)以(yi)(yi)及(ji)房產(chan)(chan)的(de)性(xing)質。

“如(ru)果你有兩(liang)套房(fang)，當(dang)時(shi)我們會(hui)動員你讓你自己(ji)交出多(duo)余的(de)房(fang)屋，如(ru)果住房(fang)面積超標，就要按照市場價補上，當(dang)時(shi)連房(fang)管局一位副局長的(de)房(fang)子都(dou)被清理了(le)。”李(li)慧秋(qiu)告(gao)訴南(nan)方周末(mo)記者(zhe)。

數輪清房行動讓合肥房地產市(shi)場有(you)序不少(shao)，和周邊省會城市(shi)南昌、長沙相(xiang)比，合肥黨(dang)政(zheng)事業(ye)單位的集(ji)資房、小(xiao)產權(quan)房少(shao)了很多(duo)，“公務員也走的是市(shi)場化(hua)的團(tuan)購，且一(yi)般只優惠5到(dao)10個點(dian)，像(xiang)濱湖(hu)新(xin)區最近一(yi)些項目(mu)的團(tuan)購即(ji)是如此(ci)。”李慧秋稱。

據《江(jiang)淮(huai)晨(chen)報》報道，星(xing)隆購物(wu)廣(guang)場等兩個(ge)集(ji)資(zi)房項目在2011年3月份(fen)入市時，三千多(duo)元每平(ping)方米(mi)的(de)均(jun)價(jia)，還極大拉低(di)了合(he)肥當月新(xin)建(jian)住宅均(jun)價(jia)。

星隆購(gou)物(wu)廣場是(shi)安(an)徽(hui)省(sheng)地(di)礦局開發的(de)集(ji)資(zi)房項目。安(an)徽(hui)省(sheng)地(di)礦置業(ye)有限責任公司的(de)一(yi)位內(nei)部人士對南方周末記(ji)者(zhe)稱(cheng)，“我們做(zuo)房地(di)產首先解決自己單位內(nei)職工的(de)住房問題(ti)，在安(an)徽(hui)，很多國企都是(shi)這樣。”

“不過，像這樣的集資(zi)建房項目，近(jin)兩(liang)年越來越少。”梁東勛(xun)說。

官員急拋房產

安徽省此(ci)次清(qing)房(fang)行動的(de)一位負責人稱，與(yu)2004年那(nei)輪不同，此(ci)次清(qing)房(fang)以(yi)宿(su)松(song)為突(tu)破(po)口，著(zhu)重查處類似(si)宿(su)松(song)一樣的(de)縣處級以(yi)下(xia)干部(bu)違規建房(fang)現(xian)象(xiang)，“工作量太大，我們現(xian)階(jie)段主要還是(shi)針對縣城里一些干部(bu)的(de)違規自建房(fang)。”

這將是一場歷時超過一年(nian)的清房行(xing)動。在被(bei)查之前，官員有(you)(you)(you)機會先行(xing)自(zi)查，自(zi)覺將房產(chan)信息登(deng)記(ji)申報，交(jiao)給組(zu)織查證。官員本(ben)人及其配偶(ou)、子女有(you)(you)(you)多少套房改房、集資(zi)房，有(you)(you)(you)沒有(you)(you)(you)自(zi)建房和“小產(chan)權(quan)房”，清房行(xing)動中，這是清房的重點方向。

從2013年(nian)(nian)10月開始到2014年(nian)(nian)2月，安徽將對查出的(de)(de)問題進(jin)行整改糾(jiu)正，糾(jiu)正基本(ben)原(yuan)則是干部個人手(shou)中的(de)(de)閑置土(tu)地(di)(di)一律收(shou)回；違(wei)法違(wei)規(gui)(gui)買賣土(tu)地(di)(di)和出售出租自建住(zhu)房(fang)、保障性住(zhu)房(fang)、小產權(quan)房(fang)謀(mou)取(qu)的(de)(de)私利一律收(shou)繳；自建住(zhu)房(fang)超過規(gui)(gui)定面積的(de)(de)部分，一律按照市場價格回收(shou)或(huo)收(shou)回拍(pai)賣；違(wei)反規(gui)(gui)定多占(zhan)的(de)(de)住(zhu)房(fang)一律收(shou)回。

在宿松，清房(fang)(fang)的(de)標準是黨(dang)政干部(bu)自建房(fang)(fang)不(bu)能(neng)超過350平方米，超過了則要繳納罰(fa)款或者(zhe)沒(mei)收。安徽省紀委派駐的(de)清房(fang)(fang)小(xiao)組歷(li)經近一(yi)年的(de)調查(cha)和查(cha)處(chu)，共有210位干部(bu)接(jie)受了處(chu)罰(fa)。

這其中還包(bao)括兩位(wei)縣(xian)(xian)委(wei)常委(wei)，前文所述那位(wei)縣(xian)(xian)委(wei)常委(wei)位(wei)于龍(long)門路(lu)的七層(ceng)大(da)樓被(bei)沒(mei)收，另一位(wei)縣(xian)(xian)委(wei)常委(wei)則交納了(le)數(shu)十(shi)萬(wan)元罰款過關。

另一(yi)位(wei)宿(su)松媒體(ti)人士則(ze)透(tou)露(lu)，清(qing)房(fang)(fang)小組在(zai)調查(cha)到宿(su)松檢察院和(he)公安局(ju)時(shi)，遇到了極大阻(zu)力(li)，最終(zhong)宿(su)松清(qing)房(fang)(fang)行動高(gao)(gao)高(gao)(gao)舉起，又輕輕落(luo)下了。

對于(yu)上述情況，南方周末記者向宿松縣(xian)宣(xuan)傳部(bu)(bu)部(bu)(bu)長張向東求證，他稱“清房情況非常復雜，以組(zu)織(zhi)說(shuo)的為(wei)準”。

盡(jin)管清(qing)房(fang)(fang)行動不(bu)涉及商品(pin)房(fang)(fang)，但(dan)一(yi)(yi)位清(qing)房(fang)(fang)小組的內部人士稱，此(ci)舉仍對一(yi)(yi)些公(gong)務員形成了(le)震懾。南(nan)方周末(mo)記者(zhe)走訪了(le)多家合(he)肥市的房(fang)(fang)地(di)產中介，不(bu)少中介表示一(yi)(yi)些官員拋(pao)售房(fang)(fang)產的心態比前幾個(ge)月(yue)急切了(le)很多。

濱湖新區一家名為(wei)映(ying)日房產的中介人員(yuan)稱(cheng)，2013年5月底一位官員(yuan)甚至連開了幾(ji)個小時車從外地趕回來(lai)賣房子(zi)，“他的房子(zi)在(zai)高(gao)速(su)時代城(cheng)”。

(大河網)